车振看子壮走出几步，没有要停留的意思，赶紧紧走几步，把他拉住，一个劲地劝他，“你现在回去能干啥，老卜正估计都回去了。真的，子壮，我不骗你，真的进去了刺客，而且是个肉参。”

“肉参？”

子壮止住脚步，愕然地望着车振。

“肉参本身就在宫中，所以没有混入宫城的问题。国君知道有肉参，一定会想办法折磨肉参，所以刺杀的对象是国君，而不是太后。这么说来，这道理就说得通了啊。”

“本来就说得通，是你不相信我。”

车振搔搔头，拉着子壮又回去坐下。

“我连那肉参的身份都知道，你想不想听？”

子壮点点头，“想听。”

“你想听就好。”

车振松了一口气。

“那刺客名字叫卫枭，以前是宫城的侍卫，据说和司徒德的贴身侍卫有些关系。卫枭使一手好剑，长得也算俊朗，后来被太后纳为肉参后，担心被国君酷刑折磨，又逃不出去，狗急跳墙，不得已才出此昏招。刺杀不成，被宫内侍卫围困在一间厢房内，被迫自刎而死。而且死后也不得安生，被众卫士剁成了肉酱。”

呃，子壮恍然大悟。

如果车振所说的是真的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，现在就合情合理了。

不过，那刺客是否长相俊朗，他就不清楚了。

当初毕竟是晚上，灯光昏暗，自己又紧张的要命，自然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
他只记得刺客面部有些僵硬，唯有一双眸子异常敏锐。

是的，剑术的确了得，这个也没有说错。

车振见子壮沉默不语，鼓起勇气问道，“子壮，他们说，当时你就在君上的身边，而且还替君上挡了一剑。君上因为你才逃过一劫，所以才开恩封你为下士。这，到底是不是真的？”

车振最后抛出的问题，不免让子壮大惊失色。

即使他想遮掩过去，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，但仓皇之间，还是有点手足无措。

这才是真相，他的确当时就在君上身边，也明白为什么自己被封为下士。

可是，车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？

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？

子壮心底大为骇然，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车振，一字一顿地说，“车振，谁告诉你这些事情？”

在子壮的逼视下，车振心生惧意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，“我是听一个一起当差的方相夫说得。而且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，估计宫城内外很多人都知道了。”

呃，原来如此。

子壮不禁自嘲地笑了笑。

估计因为肉参的事情，君太后也觉得这是一件丑事，所以才不惜编造谎言，妄图掩盖真相。

只可惜，此事欲盖弥彰，就连宫里的方相夫都知道了真相，现在竟然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。

想想这也不奇怪，这宫内君太后的所作所为，可谓是臭名远扬。当初自己还在老家的时候，就从车振那里听到过肉参的事情。

现在宫内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，又怎么可能瞒得住。

车振这时候又怯生生地追问道，“子壮，这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，你当时真的为君上挡了一剑？”

子壮本想说是，但话到嘴边，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宦官令……

子壮又记起宦官令当初的警告，心底不免一阵寒意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那宦官令虽然看起来不是个凶神恶煞的人。

但只要一想起他，就总让子壮感到颇为忌惮。

这恐怕就是人家常说的积威或者是气场吧。

“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。”子壮思虑再三，冷冷地回答，“但我的剑伤，是和国君的贴身侍卫对剑时留下的。”

“你肯定？”车振又追问了一句。

子壮点点头，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。

“我相信那传言是真的了，”车振叹了口气，幽幽地说，“可怜的肉参，估计当时真是被逼急了。蝼蚁尚且偷生，狗急了还跳墙呢。”